“数百年前,沧梧山下,汜水河畔,有一富庶城镇,名曰管家庄。
镇上有一大户,姓管且富甲天下,管家乐善好施深得镇民拥戴,城镇之名便由此而来。
管家庄管家七代单传,第七代少公子管长生,生得更是气宇轩昂俊逸不凡。
镇上仰慕欲嫁之的姑娘小姐,那队伍是排得长长的,都挤破了门槛啊!奈何都未能如愿。
管公子直至年二十有三时,在全镇人的讶异不解之下,娶了镇上可谓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,盲女——怜花。
怜花是镇上第一大美人确实不假,奈何她是个瞎子,年长了管长生三岁也就算了,还偏偏是颗煞星,克父母克亲人,克子克夫啊!
怜花的娘亲生她之时难产而死,父亲也在她三岁时意外毙命。
她父亲临死前将她托付给了自己的弟弟及弟媳一家,唉!待怜花成年之时,叔父一家也都遭了祸,病的病,故的故。
直到她嫁进管家时,身边唯一的亲人也就只有那个恨她如仇敌的婶娘了。
她的婶娘虽恨她,可却还是将她养大成人了。
怜花之所以能嫁给管长生,也是因她的婶娘曾救过管公子一命喇。”
“切,谁信啊?如果怜花真是像你说的那样,克父母克亲人,克子克夫的话,为何城南会修那座怜花庙,这数百年来,那庙里的香火可是旺过沧梧山颠的泠心观呢!”茶楼大厅里听书的一女子突然反驳道。
“是啊,是啊,你这说书的,不会是自己瞎编的吧?”
“对啊,这种事可不能乱说的,那怜花庙可是灵验得很的呢,你也不怕遭报应!”
顿时下面的人也都跟着附和了起来。
说书人急了,干咳了两声端起桌前的茶一饮而尽,“哼,汜水镇谁人不知我木家世代说书啊,家母的父亲在幼时还曾见过那怜花姑娘呢!那,那,那,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找这茶楼的老板问问,这茶楼可是百年的老店,话说当年,管公子和怜花姑娘第一次见面还就是在这个茶楼呢!”
“真的假的?”
“你不会是蒙我们的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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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书人话毕,下面又是一阵闹哄。
“他没有骗你们。”一个冷艳的声音悠悠响起,原本闹哄的大厅瞬间安静了。
众人朝着说话的姑娘看了过去,那姑娘美得不可方物,一身淡青色纱衫,手持一柄画着梨花的油纸伞。
大晴天的打伞就已经不正常了,这姑娘在室内还撑着伞,着实让人看不透了。
众人面面相嘘,却也被她的冷艳气场惊得说不出话来了。
那女子顿了顿后冷冷的说道:“只是,她没有克死她的儿子,亦没有克死她的夫君。”
那话里冥冥的忧伤让所有人都震惊了,待回过神来时,青衫女子已飘然而去。
“那人是谁啊?”
人群里不知是谁问了一句,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讨论了起来。
说书人定定的看了两眼那个消失的背影后,旋即收拾起桌上的东西,尔后朝着大厅里的众人拱手道:“我可是镇上著名的说书人木连生,这怜花的故事好听着呢,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啊!晚生还有事,就先走了。”
木连生说完后没忘朝茶楼老板拱了拱手,随后将书架往背上一跨,去到柜台前领了茶楼打赏的碎银,便急匆匆的奔了出去。
这木连生急匆匆的跑出来并不是回家,他一路朝着城南郊而去,他是想追上刚才的那位姑娘。
原本还跟得好好的,可怎么到了小树林就不见了呢?
木连生慢下了脚步,心里嘀咕着。
“为何跟着我?”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木连生背后响起,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。
木连生捂着胸口喘着气转过头来,朝着撑伞的女子行了个礼后说道:“晚生木连生,想向姑娘打听怜花与管公子的故事,还望姑娘能知无不言。”
“你一介书生不好好习书考取功名,为何执着这么一段故事?”
“呃,这士途着实不易,官场也是浑浊不堪,晚生也没有那个雄才大略,所以.....”木连生有些腼腆的看了一眼撑伞的女子,诺诺的说道,可是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。
“所以你便不分青红皂白说怜花克子克夫?”撑伞女子目光凛冽的看着木连生,冷冷的问道。
“我,我其实注意你已经很久了,每次只要我说怜花的故事时,你都会在堂下,所以,所以我以为姑娘也与我一样,是疼惜怜花姑娘之人,今日冒昧跟踪真的只是想分享一下她的故事而已。”木连生突生几分委屈的说道。
“疼惜?她虽身死,却受众人香火朝拜,何需他人来疼惜?”撑伞女子语气缓了缓,悠悠的说道。
“那,姑娘,明天我还会去茶楼说怜花姑娘的故事,你可会去?”木连生问道。
见她不说话,木连生又补充道:“明天会讲她和管公子茶楼见面的那一段哦。”
撑伞女子明眸朝他看了去,仍旧没有作声,并且瞬时移开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。
“姑娘可告知晚生芳名吗?”木连生看着她转身欲离去急急的追问道。
“无名。”撑伞女子没有转身,却顿住了回道。
“啊?怎么会有人没有名字的?”木连生挠了挠头嘀咕道。
“我,名唤无名。”撑伞女子说完绝尘而去。
听了她的回答,木连生在原地呆愣了好一阵子,才悻悻的朝着相反的方向回了城镇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