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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三十年

他不相信婳,伸手轻轻的拍着姑娘的后背,七嘴角露出一丝安心的微笑,柔声道:“睡吧!再睡会儿,或许真是睡糊涂了呢。”

婳哭得累了,躺在七怀中安然睡去,却是双手紧抓着七的衣服,七不晓得这双手有多少的力量,挣脱不下,无奈只有将衣服撕开,老妈子这时走了进来,看到这男子竟然撕着衣服,心中一惊,却是放下了手中汤药,快步走了出去。

不过三分钟,老妈子便看到男子苦笑着走了出来,无奈的撇撇嘴,给你机会你不要,哎,都怪我这双老腿啊!还有这双老眼啊!怎么不看看风向,就跑了进去。现在倒好,这伙子被这一下害羞了,哎,我可怜的姐啊!老妈子对不住你啊!

老妈子想多歪,七是不知道,转头看了看天边的夕阳,缓步走出府外,今天一定要遇到。七静静的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,夕阳的辉光漫洒,整个城市被这血红色的光芒笼罩,显得格外的诡异。七没有心情看着风景,在大街上茫然的走着,走得累了,驻足歇会儿,听到的都是关于城主的美好的赞叹。休息够了,再次走动,从华灯初上,到夜深人静。

整个城市陷入了一种恐慌之中,就在这晚上的时候,十几年夜夜杀人,死的人何止千万,有好人,有坏人,有老人,有孩,老弱病残都不放过,是一个专门为了杀人而出现的恶魔,做出此等令人发指的事情,隐藏了十几年的幕后黑手,竟然是被自己的女儿先发现的,

婳没有死这便是如山的证据,七却也不能不信婳的指认。

突然,身前雾气环绕,七嘴角露出一丝微笑,轻声道:“杀人者。”

“然也。”声音低沉乖桀,与城主的声音是一个极端。

碰,后背响起了一声撞击,七微笑着转过身,望着眼前与城主一模一样的人,质问道:“你是谁?”

“昇戊。”杀人者吐出两个字,双眼难掩惊愕。很不明白自己如何没有杀死他。

七释然了,果然不是城主,探寻道:“婳的亲生父亲。”

凌厉的双眼一听到婳字,便闪出片刻柔情,却是一闪而逝,七嘲讽般的道:“你还有心啊!你不是一个冷血的杀人魔王吗?怎么没有杀婳?”

“他是我的孩子。”昇戊淡声着,同时挥出拳头。

七没有理会那拳,激愤的着:“你的孩子就是孩子了,别人的孩子就是一条任你欺凌的狗吗?如果有一天有人杀了婳,你将如何,你会心痛,别人就不心痛吗?”七知道跟这个杀人魔这些话没用,但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激愤。

两拳没有杀死眼前人,昇戊突然一愣,灰暗的眼光炯炯了起来,七看到这种变化,终于相信王爷所,性格分裂,不过眼前这个比性格分裂更加离奇,昇申摇了摇头,迷茫的道:“我怎么在这里?”

七冷声道:“你我为什么在这里?”

“伙子。”昇申惊愕的望着七,这伙子是在抓杀人魔啊!惊声道:“你遇见他了。”

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。”七淡声道,却是冷冷地扫视着他。

昇申一愣,失笑道:“这怎么可能?”

“你身体里寄居着你的弟弟,这你不知道吗?”七反问道。

“弟弟,你昇戊,怎么可能,他是我亲手所杀,我亲眼看到他死去,怎么可能寄居在我的身体里。”昇申惊愕地着。

七眉头一皱,淡声道:“你为什么要杀他?”

昇申仰头看了看天上明月,过了一会儿,叹了一声道:“我昇家,一直便是以仁慈厚爱治家,昇有旭日东升之意,我昇家,一直便向那东升朝阳一样,融暖世人,仁爱世人。”出这话的昇申颇为自豪,他应该自豪,他将昇家秉承的态度提到了最高,自当的骄傲一下“时候,我跟弟弟便在这家风熏陶之下,一直帮助别人,直到年少轻狂之时,我参军之后,便于弟弟分别了,几年时间凭着战功,荣归故里,弟弟却不在家中,问了父母,才知道弟弟因不满家中的安排,与一名艺妓私奔,弟弟或许真的是喜欢那名女子,而那名女子却只是看上了弟弟的家世,看上的只是昇家,与弟弟相处一年余诞下婳之后,便离开了弟弟,弟弟从此沉沦堕落,天天借酒消愁,对不满一岁婳是不理不问,并将她送与他人,我找到他的时候,他已经被邪魔吸引,彻底沦为一个杀手。”

“每天过着杀人和逃亡的生活,而且并不是这样,有的时候,心情不好便会杀人,不管是老弱妇孺,见人就杀,可是,有一个孩却是忽略过了,那个就是婳。看到弟弟还有着一丝良心,我不停地劝他,他却是不听,依然如故。睡醒了就像要杀人,而且他将养育了婳的父母也给杀了,看到无可救药的弟弟,我心中一狠,便下了杀手,将弟弟击倒,或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,昇戊出了婳的一切,并托我照顾于她。只是在婳的时候流露了一的温柔,不知又想到了什么,愤恨的瞪起了眼睛,饮恨黄泉。我亲手埋了他,并无任何不妥,他怎么会寄居在我的身体里呢。”

对于这些奇怪的事情,书上有过记载,这是一种黑暗魔法,七疑惑地道:“你弟弟有没有修习过黑暗魔法。”

“怎么可能,他跟我一样,不过练得是武技。”昇申绝不相信弟弟会寄居在自己的身体里。

可是,昇戊毕竟是七亲眼所见,或许天使知道吧!七摇摇头忘掉那两个游魂,不过他现在为的不是找出这个杀人者,七淡声道:“你是怎么照顾婳的,可不可以告诉与我。”

昇申愣了一下,缓缓将照顾婳的一幕幕告知给了七,七听完苦笑了一声,淡声道:“或许去找一个光明魔法师,就能知道,如果城主不想在看到城内有人死的话。”

七完,转身离开了。昇申悲叹一声,向着城内的光明教会走去。

结果出来了,他的身体的确住着一个邪恶的灵魂,邪恶,昇申在高高的教堂窗前看了看那个院,长声悲叹。

恶魔竟然是一直被人敬仰的城主,这是圣魔城所有人都不相信的,为了证实这个讯息,并没有立即火焚昇申,而是绑在教会的广场前,望着一脸茫然的城主,城民们难以相信,这事儿,鸣吟也不相信,但是他身体的确寄居着一个邪恶的灵魂,不然他就不会再圣光之下,恶嚎了。

一个英雄般的人物,最后却被披上狼皮。

一个万人敬仰的慈善家,竟然是一个人人唾骂的杀人魔王。十几年来朝夕相处,城民们对这个如同旭日般的人,已经是感情深厚,十几年来夜夜惊心,对那个恶魔般的杀人狂,已经是恨比天高。

该恨,还是敬。

城主缄口不语,是对他们愧疚,城民们缄默不语,是对他所做的事难以置信,救人与杀人,两种极端,无法相信。

夜幕降临,此处灯火通明,却是静若闲庭,一双双眼睛凝望着那个被绑上火刑架的英雄或是恶魔。

下一秒。

异变徒生,城主双眼冷酷,满是沧桑的脸不断地扭曲,胡须根根直立,身体不住的挣扎,嘴中发出一声声雷鸣般的嚎叫。

这一刻。

城民们相信了,那个一直披着慈悲之皮的恶魔,善事只是为了隐藏恶魔的獠牙,不知是那位受害者的亲人,首先爆出一句粗口,接近着,难以入耳的咒骂,汇成一片洪流。

诟骂入耳,城主心安了,这个城市的人们在恶魔之光的笼罩下生活了十五年,在惊心胆颤中苟活了十五年,这种骂,应该,他不在意,反而更显得开心,但是笑不出来,他走了,她怎么办,那个孩子,十五年里没有见过她对我笑,在暗处观察,孩子对青山笑,对绿水笑,却是对他极端冷淡,他也不在意,他在意的是,婳能否好好的生活下去,她孤僻,从不与人交往,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吗?在没有他的保护之下。

一想到婳,再看看眼前的人群,心中难掩心慌,他们不会把她怎么样吧!婳是无辜的,孩子是无辜的。

鸡蛋青菜飞了过来,昇申不在意,在意的是,这些东西会不会出现在婳的脸上,如果是这样,他就算叛离了这个世界,叛离那一直秉承的仁义,他也要保护。

抬眼间他看到了那一头墨绿,那个伙子静静站在远处,用一种悲哀的眼光看着那一群人,他清明了,如果是他的话,他应该会保护吧!帮我照顾她,谢谢你。对上他的眼睛,伙子露出一丝玩味的笑,昇申心中一惊,他在想什么谁都无法猜测,但是细细想来绝对不会是坏事。

七转身离开了这里,那群人恨应该,但是对一个给他们施恩十五年的人这样,七自然悲哀于他们,早就想到会是这幅光景,人心都是恶的。婳,该醒醒了,游戏也该告一个段落了,遥指天边明月,如果这群人敢来到城主府,七就让你们见见什么是恶魔。杀人,七不是不敢,如果是心恶之人,七可以心安理得的让舞去杀,舞会听话吗?

为了一幅画。为了另一个女人,将舞带入地狱,应该吗?七有踌躇。

走进婳的房间,婳安然睡着,七静静的看着她,已经五天没有睡觉,七不会疲累,但是想了不好的事情,他累了,倒在婳的身上,静静地睡去。会不会改变就看明天了,七会不会成为一个恶魔,也就在明天了。

夜了,蓝舞月走进婳的闺房,望着七躺在女孩儿的身上,心中一苦涩,伸手拿起一床被子,将它盖在七身上,五天了,没有见过七睡着,一直守候在这个女子身旁,五天没有来看她舞剑了,心中酸涩异常。驻留一会儿,走出房间望着高高残月,泪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。

清晨那一抹朝色洒进窗户,痒痒的扶在恋梦人的脸上,似乎不甘被搅醒好梦,七伸手捂住脸颊,嘴角弯出一丝迷人的笑,轻轻睁开眼,婳眨着可爱的眼睛静静的望着他,看着姑娘美丽的眼睛,七伸手摸摸婳清丽的乌丝,心道,这双眼应该为了某人哭泣了。转身走出房间,到府门处流连片刻,嘴角弯出灿烂的笑,迈着轻快的步子,走回婳的房间,婳正在啜饮着汤药,看上去是那么的可爱。可惜,游戏该结束了,没有机会再看到了。

正午是处决昇申的时刻,不能再这样呆下去了。不然伤心的可是这个傻姑娘,七轻笑一声道;“婳,你的父亲就要死了。”

“我没有父亲”婳本来很享受现在的宁静,哪知这个完美的人却是要破坏这个宁静。

七没有理会婳的反对,继续道;“一个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的人现在已经被绞上火刑架了,你心中就没有一的悲戚吗?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我真是看错你了,话我也就不多了,只想问你一句,如果他死了,你怎么办?”

婳的心其实很痛,自己一直崇拜的大伯,在那一夜却变了,变成了一个恶魔,她不敢相信那个一直高大的形象变成了一个地狱中走出的恶魔,伯父为她所做的事她一直默默的记在心里,但是,她更明白她是一个庸俗的人,她是那个妓女的孩子,那个将昇家害得家破人亡的妓女的孩子,更是那个将灵魂弄出卖给魔王的杀人魔的孩子,她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伯父对她的好,因为她不配昇这个姓。伯父死了她怎么办?还能这样无忧无虑的活下去吗?答案是否定的,没有伯父的照顾,她什么都不是,她除了会画画什么都不会,将会连庸俗都配不上,她就是这样一个人。

“婳,我可以救你的伯父,只要你能够叫他一句父亲,只要你能够去保护那个养育你的人。”七淡声着这些自信满满的话。的确,七能救,因为他是七。

不,不能,那样做会玷污了伯父,这一句伯父已是婳一生的奢求,叫父亲会玷污这个神圣的字眼。她不能。

七望着她艰难的摇头,心中苦笑,走到她跟前,将她抱起,不理会婳的惊慌走出屋,伸手指指那汪井,道:“这一汪井水,是为了你能够吃上甘甜的水,他用了十几天的时间一铲一铲帮你挖出来,这样的人,叫一声父亲不应该吗?吃水不忘挖井人,你这些年的水都白喝了。”

不理会婳的反应,接着指着两棵老树,缓缓道:“那两棵树以及那飘荡的秋千,是不是承载了童年的美好?可是,你只会以为那树是在一夜之间长成,错了,那是他为了看到你童真的笑,为了使你开心,而移植过来的,这样的人,叫一声爹,会受到天打雷劈吗?”

继续前走,“这一间画室,是他一砖一瓦帮你所盖,是为了谁?他这么辛苦是为了谁?你不明白吗?你怎么只能去凭着一次的错认,就去否定他为你做的这一切,”

“这个已经补好的狗洞,你忘了吗?你贪玩钻进狗洞,被恶狗吓哭,是谁先来到你的身旁?是被你错认为恶魔的父亲啊!这数不清的父恩,你怎么报答的,漠视,你知不知道这会伤了他的心,但是,他无怨无悔,毫无怨言,用一个雄伟的后背帮你撑起一片蓝天,可以能让你在着蓝天下肆意的奔跑,他爱如山缄默,你却似流水无情,这样的你,便是倾尽一生也画不出一副想要的图画,因为你的心已经变成了灰色,如何能拿出一副魂魄俱全的画。我给你希望,你给我失望,早知道就不理会你这个没有良心的混蛋了。”

七貌似激动了。

“不是的,不是的,你的这些我都知道,我知道的,可是,就是因为他对婳太好了,婳这个庸俗不能接受,不能接受这种事情,我是妓女跟杀人魔的孩子啊,我不能接受。”婳失神地着,脸上闪着悲痛。

七终于搞懂了,她不是不知道,而是太明白,陷入死胡同了,苦笑一声道:“他在意了你的身份吗?如果他在意你的身份还会如此的付出吗?你这样不是愧疚,你这根本就是在报复。如果他死了,你才会接受他对你做的一切吗?现在没有时间考虑,没有时间理会庸俗与完美了,他现在已经被绑上火刑架了,再有一刻钟就会化作飞灰,而你将会被人认为是恶魔的孩子,同样将会被绑上火刑架,那些人会理会你的庸俗,而放过你吗?在他们心中你就是恶魔的女儿啊!你如何去狡辩也已经摆脱不了这个连确认都不需要的身份了,好了,是与父亲一起生,还是一起死。这就需要你自己的选择了。”

婳抬头望着七,失声道:“你不是能救他,你会救他吧!”

“可笑,我凭什么去救他,我不是救世主,我只想要你一幅画,你已经无法给我了,貌似你已经做好了选择,我已经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了,是该走了。”七放开婳,没有任何留恋,转身离去。

离开温暖的怀抱,婳抱着臂,烈阳中悬却无任何暖意,望着即将走出府门的七,急声道:“等等,帮我,帮我救救他。我给你作画。”七没有停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,这头驴,还是喜欢泥。迎着俏立的舞,苦笑道:“耽误了不少行程,对不起哈。”

“你为什么不去救?这不像你的作风啊?”蓝舞月没有动,她不想看到七留下遗憾。

“你等等啊!跟我,跟我一起去,去救我父亲。”

蓝舞月笑了,为七能够不再遗憾而开心,只是心中更有酸涩,这个女子比水蝶更让她有危机感,她的舞无法超越她的画,七会不会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,她很担心。

一句父亲如鲠在喉十五年,一声爹在心中埋藏了十五年,一个对不起在脑中流连了十五年,一句谢谢你将从女儿口中出。父亲,等着我,昇婳来救你。

城中很清冷,走在清冷的街道上,昇婳不再迷茫,因为心中有了方向,是身旁的男子给的翅膀。借着这双翅膀飞翔,飞向那个曾经给予她温暖的地方,就像那初生朝阳一样。那声爹将不再埋藏,爹给了女儿幸福的过往,女儿发一个誓言,如果前路明朗,给爹一个天堂,如果前路惶惶,女儿为爹筑起一道墙,让他的心不再荒凉。

一步步,不曾后退,即便等待她的是末路黄泉。

“爹”

看到父亲精神萎靡的样子,以及那种凄惨,她心头揪痛,那还是那个高大的城主吗?那还是心中完美的父亲吗?答案,是肯定的,那个人不管变成了什么样子,他都依然是她那个可爱可敬的父亲。

一个声音唤醒了萎靡的英雄,一声称呼揉碎了英雄的心,一个柔弱的身影似在鼓舞着他。这个从不期盼的字眼,从不奢望的字眼在这终结到来的一刻,如同奇迹般的听到了。昇申看了她一眼,望了望那个站在他身旁的伙子,闭上眼,沉声道:“走,我没有你这个女儿。”

七随即一愣,仔细想想城主的用意,露出一丝苦笑,城主啊!你不知道这是头驴吗?驴认定的方向岂能轻易的被人改变。

昇婳怔住了,凝望父亲,是在考验婳的决心吗?想要上前,却被几个人拦了下来,七眉头一皱,手中冰凝斜指他们,冷声道:“让开。”

鸣吟一看到这人,心中大惊,这个纱娅追随的人出现在这里,这么的话,那位真正的屠夫就在附近,这要是惹恼了这位哥,屠夫出场了,就不死一个人能够得过去的事情。赶紧上前道:“都都都让让让开,这是光明神神神的旨意。”心中很害怕,话有儿抖。

被人用剑指这都称作是神的旨意,这种慌不脸红忽悠王,神职者这职业有范儿啊,能够毫无顾忌的忽悠,真是羡慕死了。七瞎想着。

一听到神都下旨了,他们哪敢阻挡,这防御破的也太轻松了些,鸣吟他那知道这魔王大人正在天空神殿做客呢?是被抓去的。

一步步接近,父亲,萎靡的父亲,昇婳心中很痛,那些蛋清在脸上滴落,越来越近,再有一步就能接近他了。

“走开,别碰我。”昇申望着女儿关心的脸,心中已经满足了,这十五年已经得到了回报,他本来就从无奢望,能够得到回报。

没有停留,即使父亲恶言相向,那向着英雄的光辉触碰的手,已经不能再停留了,即使她的庸俗会玷污英雄的形象,挽起衣袖擦擦他污浊的脸,轻声道:“爹,婳不孝,十五年没有对爹笑过,将爹的好意全部漠视,我对不起爹,爹保护了我十五年,现在,让我来救爹吧!让我来保护爹。”

“走吧!我求你了。”昇申不敢相信,孤僻如斯的婳竟然改变到这种程度,转眼望着那个冷视城民们的伙子,苦笑道:“真不敢相信,这才短短几天,竟然做出了我十五年都没有做成的事情。”

七撇撇嘴道:“您高抬我了,我只是将你做出的事复述了一遍而已,功劳这个东西不存在,这是婳自己想要改变,如果婳不想改变,我便是破了嘴,也毫无用处。”这就是七为什么将一个花容月貌的姑娘比作一头驴的原因吧!

“哎,没有用的,不管如何,那些人都是我杀的啊!即便是他们原谅了我,我也无法原谅自己啊!婳,你走吧!我现在必须接受刑罚,跟着这个伙子,他会照顾你的。对不起,爹无法看到婳成为新娘的那一刻了。做父亲的无法送孩子上花轿,我这个父亲做的真是失败啊!”一声悲叹叹出了昇申的悲凉,一个嘱托托出了作为父亲的无奈。

“不可以。”昇婳高声道,向前走了一步,两膝一曲对着那些被怒火蒙蔽善心的城民们跪了下来,一遍遍地一遍遍地哀求着,可是没用,没有用。

七走过去伸手将她拉了起来,道:“这样没用,给他们下跪只会辱了你的身份,向天地下跪,是对天地感谢,向神明下跪是对神明的敬怕,向圣贤下跪,是对圣贤敬慕,向父母下跪,表示恩情不忘。向这些人下跪,没有任何意义。”环手指着下方众人,七转身看了婳一眼,“现在将任务交给我,你只需看着就行,嗯,一幅画,我只要一幅画。”

完,转身望着众人,嘴角弯出一丝微笑,淡淡的声音响起,确实如一个重锤重重地敲击心间那块软泥:“大爱无疆,大恨无域。恩比天高,恨若海深。为什么记住的只是那恨?恩却是如那浮云般缥缈无踪,城主为圣魔城带来的十五年的和乐,这一片净土,还不能够消弭那本不是他犯的错吗?如果他死了,下一任城主换成一个道貌岸然的吸血鬼,你们还可以安然的守护住这一方乐土吗?一个刮地三尺的贪官,跟一个给你们撑起一片蓝天的恶魔,你们将作何选择,或许你们不相信下一任城主会是贪官,但是翻遍大陆,你们去找找,向城主这样大公无私的人,能有几个。他死了,可以向那些屈死冤魂一个慰藉,但是那些人会复活吗?因为他的死就会复活过来吗?不会,让他对你们愧疚终生,还是要呈这一时之快,让他活着还罪,还是以死赎罪,你们作何选择?”

这些话仅仅只能松动一下他们心中的坚持,所以打蛇随棍上:“我有办法控制那个寄居在他身体里的那个邪恶的魂魄,可以让他不再受到邪恶的蛊惑,如果你们还想城主继续为你们奉献,如果你们选择城主活下去的话,我可以让他不再化身恶魔。”

“我们如何相信你?”

七嗤鼻一笑,眼中露出一丝玩味,因为七已经赢了:“我们可以打一个赌。”七将成为一个神。

“如何赌?”

“简单至极,你们将我与他一起焚化,如果我们还可以活着走出来,那么你们便是不信也得信我,怎么样?敢不敢赌?”七淡声着,鸣吟心中惊颤,天,你这不是引狼吗?不对,他的背后可不是一只狼那么简单,“呃,咳咳,其实神刚才……”七瞄了他一眼,抢话道:“拜托,你就不要在这儿亵渎神职了,神没有时间搞这些个无聊的事情。”

鸣吟一张老脸阵青阵红,道了一句神在召唤他,迅速离开这个将被披上血丝婚纱的地方,不会变成第二幽灵城吧!鸣吟觉得会有这个可能,所以飞的比火箭都快,那速度,风驰电掣可真不为过。

大火起,昇婳泪流满面,那火中是她今生最重要的两个男人,一个是她父亲,另一个却是不出名姓,但已经牢牢地刻画在心中的人,父亲是一个完美的人,父亲给了她一切,那个人也是一个完美的人,但却不知道他给予了什么。一股冲动袭来,她想冲入火中,身体却被一个人拉住,“请你相信他。”

转过头,望着这名担心火中男子的女人,她懂了,是那一双翅膀,让她飞翔,是那一个幻想,让她想象。重重的头,相信了他。

为什么?为什么这两个完美的人?从不顾忌她的庸俗,这是她一生将无法得到答案的大大的疑问。

火终焉,人依旧,她破涕为笑。

七解开那些束缚,淡笑着望着这个伟大的城主,这个伟大的父亲,手中出现一件东西,将它高高举起望着底下惊诧的众人,道:“这个手镯叫天残血,是梦幻天堂与血御十字架融合而成,梦幻天堂主圣洁,血御十字架主邪恶,由他们融合,当是邪恶与圣洁并存,然而,并非如此,这上面的圣洁之气,不知在何时,开始缓缓吞噬与清除邪恶,既然连血御十字架的邪恶之气都能清除,那么,它就能够压制寄存在城主身上的邪魂,我相信。”

在这伫立的人也相信,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可以礼膜拜的神,那些修武者更加疯狂,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武艺,那个在人们口中笑谈的疯子,这一刻谁都笑着趣骂与他,因为他做了只有神能做事情。

交付给了城主,看着他感激的样子,七耸耸肩撇撇嘴道:“嘛,就不用感激了,我救你,是为了一幅画,你可要知道啊,婳的画可将是传世之作,哎,这一幅画,也值得我这么做了,切,要不是为那一幅画,我才懒得救你呢,你可是杀人盈万的恶魔啊!这可跟我一直抱有的宗旨不符啊!”

装,又开始装了。蓝舞月无语了,脸上露出轻笑,直逼那高天灿阳。

河旁,七拿着手中的画,露出一丝微笑,转身看了看婳,心中纵有万般不舍,却也不出来,这个女子吸引了他,不但是她的画,还有她的人,但是,七不能留在这儿,因为恩情无报,当把这个心,送给那个人的时候,或许还可以再一次看到她吧!“婳,……再见!”

昇婳顿了一下,向前走了一步,拉住七的手,道:“……再见。”看着远去的背影,没有任何迷茫的背影,她了出来,这一个奢求“三十年后,你来找我,我会一直等你。”

蓝舞月怔了,为的不是心中的妒,而是那女子的一刻赤子之心。

走了,终究是走了。

“雏鹰以大,是该搏击长空了,去吧!去追寻想要追随的脚步吧!”昇申淡声着。昇婳摇摇头,“父亲照顾了女儿十五年,女儿当还父亲三十年。”就像伙子所,女儿很犟,倔的可爱,已经拉不住那根绳子了。

你可要把我女儿害苦了。

昇婳这个名字在两年间传遍大陆,因为四幅画,前三幅同样的山水,同样的农家户,却画出了迥异的风格,第一幅雄浑大气,如同一个英雄,墨意激昂,文笔粗犷,山峥嵘嶙峋,水激荡有势,完全不像是一个女子所画。第二幅尽显柔媚之风,如若娇媚红颜,墨意轻柔,文笔缠绵,山柔纱轻披,水娴静恬淡,这幅画一出立刻震惊画界,完全迥异的风格,却出自一人之手,怎能不惊。而这第三幅,便将婳定格为一代宗师,她引领一个潮流,却没有人将这天地之别的风格糅合在一起,那一副传世之作现在挂在皇家之室。

而这第四幅画,卖的却是名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