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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全(四)

这是他第二次这样抱着自己,臂膊结实有力,他的掌心温热,握住她的腰时,传递着灼人的热量。

仿佛是回到那个夏天————他的指腹细嫩,紧张而毫无经验的,划过她裸露的肌肤,带着轻微的颤栗。

桑青又急又窘又气,声音无力:“放我下来!”想挣脱,身体虚软跟面条似的,回头瞪了一眼默默跟在后面的安蕾,叫道:“安蕾!”

安蕾指指他,斗败似的说:“你打电话的时候,他就在旁边,我也没有办法。”

她只得在他怀中蹭,扭动,想要下来,霍思睿哪里由得她,搂得越发紧,直到床边,才将她放下。

他转身对安蕾说:“你帮她换身衣服,马上去医院。”

走到门前的时候,他回头说:“我在外面等你!”声音不高不低,重重的,一字一字的敲入心头。

桑青疼得要紧,昨天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,强烈的自尊将她紧紧的包围住,她随手捉起桌旁一样东西,合力砸了过去,说:“霍思睿,我请你,别在我面前出现!”

哐啷————清脆的破碎声,仿佛碎在心头,她目愣愣的看着地上的断开两截的玉镯子,心突然收紧,那是————季瑾航送给她的玉镯子,那晚他回来后就戴在她的手上,隔没几天,她鬼使神差的又给摘了下来。

如今,碎了。

桑青觉得太对不起季瑾航了,跌下床,就要去拾碎玉,安蕾没拦住,霍思睿定在那里,黑亮的双眸若有所思。

另一截平静的躺在他的脚边,他弯腰捡起来,玉镯温润的光泽刺伤他的眼睛,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面前,蹲下身子,灼人的视线平视着她,她的胸前纽扣松掉了几颗,明显的曲线清晰撩人,他的脑海里浮现是另一个男人占有她的场景,身子和心像是火在烧,干哑着嗓子。

他用力的握紧拳头,玉镯尖利的棱角嵌入肉里,他的脸部绷得极紧,渐渐的平静自己的心,不想去激怒她,压低声音:“那天————对不起!”

可是,他不得不承认,自己————很妒忌,他妒忌那个男人,桑青的第一个男人竟然不是他!

这种念头弃不掉,如藤蔓一般的脑中肆意生长,枝枝叶叶缠绕住他的每一根神经。

桑青冷冷的望着他,伸出手,冷冰冰的说:“拿来。”

她疼得脸色发青,手微微发抖,另一支手连着玉镯子压在小腹处,她如此在意这个玉镯,霍思睿想都没想,不给,就是不给!

他动动她的衣领,低沉着嗓子:“我不介意替你换衣服。”

一言惊醒,桑青愕然,才记得,自己根本没着内衣,薄薄的一层锻面睡衣,她的身体若隐若现。

她羞愧难当,知道自己有多狼狈,她以为,她最狼狈的时候,只有季瑾航见过。

反正已经衣不敝体了,再说了,他是最早染指过的————虽然没得逞,桑青恨恨的想着,袒然相对,有了初见时的凶悍,“滚出去————”

他的嘴角微微的弯起,似乎在笑,退了出去,轻手掩上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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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蕾可谓是颤颤惊惊的替她更换衣服,桑青早无力气骂她了,木偶式的任她穿好衣服。

出门的时候,霍思睿正望着电视柜前面的一张相片发呆,最后一抹霞光投在他的身上,拖出长长的影子,描绘他的半边轮廓,温暖柔和。

桑青心里一沉,怦怦的跳得飞快,那是她和季瑾航的合照。

他知道了,什么都知道了。

她才刚刚换上干净的衣服,后背马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,屏着呼吸,安蕾正待出声,被她拦助了。

他失神了许久,才注意到她们的存在,回身,四目交错时,黑亮的眸子中阴霾重重。

桑青以为他会像那日一样,苍白着脸,不可置信的瞪着她,指责她:“莫桑青,你可不可耻,你居然去做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。”

如果是这样,那么,她必须反唇相讥,她不能任由他这样的辱骂自己。

四年前,两人早就界线分明,他没有资格指责她的一切。

不断有念头在脑中盘旋,她在心里给自己打强心针,孰料,他走在面前,淡淡的说:“能走吗?还是要我抱着?”

紧紧绷着一根弦毫无预警的放松下来,思维有些衔接不上,呆呆的应了一句:“啊————哦————”

冷硬的脸稍稍缓和,他强硬而霸道的将她拉入怀中,手扶在腰处,完全无视安蕾的存在,执拗的让她全身的力量都倾在他的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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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青想不明白,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!霍思睿的一切举止,她都无法猜测。

空气中,流动着一种很诡异的气息。

去的是奶奶所呆的那间医院,妇科科室里,居然还是二年前的那个医生,姓何,而她,也一眼认出了桑青。

“莫小姐————”她扶了扶眼镜。

其实倒不是对莫桑青的印象深刻,而是当年送她来的那位先生让她记忆如新。

这次,换了人呢?容貌上丝毫不逊于当年那位先生,只是,比较冷酷。

她细眼打量桑青,奇怪为什么她身边围绕的都是一些绝美的男子,而且家世优越惊人!

像眼前的这个——————不就是霍氏集团的总裁么?今年二十四岁,年初才从美国回来,倒是没有什么花边新闻,在财经报道上,总出现他的身影!

桑青有些尴尬,因为她看她的眼神很怪异,掺杂着微微的羡慕,她何尝不记得眼前这位何医生。

因为她的一番话。

“她这个病啊,吃药也顶不了什么用,生个小孩子吧,你们小两口好好的计划计划,趁现在还年轻,少受点苦。”一本正经的说话,当年的桑青本已疼得发颤,想解释,又不知从何说起,瞥了一眼身旁的季瑾航,神色自若,倒无半分要解释的意思。

她知道,初遇他,在最狼狈的时候!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