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义已经回来,调查到凌婉苏的真实身份。
凌婉苏不想自己的身份被姜漓漓知晓,便只得……
卫钦道:“未来岳母,若陈招娣死,漓儿是否会联想到咱们身上?她若知道一个孕妇死在我们手上,她会不会失望透顶?”
凌婉苏冷哼:“不是我们。”
“是,未来岳母没有动手,就是动了动嘴而已。”
“你……”凌婉苏气结。
却也知晓这事情确实做得不地道。
“这事情,你打算如何处置?”凌婉苏冷声道,“我可不想,我女儿因此,名声大损。”
卫钦半眯着凤眸,瞅着姜漓漓卧室的门帘处,淡然道:“听说,陈鼎财曾经强行娶过十几门小妾,每任小妾生了两个闺女后,都被他退回娘家。
而那些被休回家的女人,不堪忍受流言蜚语,纷纷带着孩子自尽。”
“是有这么回事。”凌婉苏痛心不已。
若不是当初她又哑又失忆,护不住大丫,也不会让大丫被这种人家给缠上。
“恶人,自有恶报,将他交给那些女人的爹娘即可。”
……
又过了两日。
陈招娣正在陈宅午休。
忽然间有人来报,说是陈鼎财被人打残,并伤了子孙根。
她两眼一翻,晕了过去。
等再次醒来时,是被腹部疼醒的。
稳婆早就被请到家里,她大声呼喊,却没一个人来看她。
听着屋内妇人的惨叫声,稳婆慌乱得不行。
冲着面色冷清的陈老夫人道:“这样下去,伤了小娘子,可如此是好?”
“你只管将我的金孙子抱出来,陈招娣难产而死,与你无关。”陈老夫人冷声道。
几个月前,天哥儿是谁下的毒,她经过许多时日的调查,早已知晓。
敢伤她的金孙,陈招娣不知该死多少回。
若不是她尚怀有孕,她早就将她仗毙。
稳婆连连应是。
她的接生生涯里,面对过太多难产,最终去母留子的结局。
……
姜漓漓与卫钦一同坐在去往临水县的马车里。
“怎地今日让我去临水县?”她有些奇怪地问戴着面具,端坐马车上的某人。
“秋收已结束,早一日种下鱼苗,早一日多挣银子。”卫钦道。
姜漓漓眼角微抽:“没想到,师傅也会世俗化。”
卫钦没有说话。
书义将马车驾得老快。
不多久,一行三人到了临水县。
临水县正如它的名字,与水相连。
是天临郡唯一的港口。
此时,码头上,不少壮汉正从船只上抗着麻袋下船。
午歇时,他们从口袋里拿着干扁的饼子,就着冷水下咽,连个遮阳的地方都没有。
自古,出卖劳动力,都是一件很辛苦的事。
可他们不偷不抢,努力生活,却连个正常的生活水准都没有。
姜漓漓看得心里不是滋味。
她道:“这临水县虽然没有杏林县繁华,但人口流量也挺多的。来这码头处建个小吃街,也是个不错的生计。”
“你还忙得过来?”卫钦睇了她一眼,“银子虽不可缺,但也不是生活中最重要的,别把自己整得太累。”
姜漓漓白了他一眼:“刚才是谁说,得早一日挣下银子?”
卫钦抬手握拳,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,没再开腔。忽然,拥挤的码头,有人惊呼:“都别踩了,别踩了,钱五郎晕倒了。”
“不得了,钱五郎快被你们踩死了。”
人群中,一阵慌乱。
众人想退开,可抗着重重的麻袋,如何退得开去?
这般一挤压,现场混乱不堪。
有大夫被唤了过来。
有官兵前来。
现场的秩序暂时被控制。
大夫赶紧为受伤的钱五郎瞧伤口。
姜漓漓与卫钦远远看着。
“胸口肋骨被踩断,吐血不止,怕是,骨头断裂,刺进肺腑,命不久矣。”卫钦道。
姜漓漓心下一紧:“这么严重?”
她的视力没卫钦的好,太远,瞧不清楚。
只能看到鲜血从钱五郎的嘴角一直往外溢。
“我去看看。”
卫钦拉住她:“临水县的大夫比较托大,你若贸然上前,只怕没机会为那钱五郎瞧病。”
“可我还是不能见死不救啊。”姜漓漓有些着急,她想了想,从随身小药箱里拿出一颗丹药,“师傅,你武功好,你想办法,将这颗药送去给钱五郎吃。
吃了它,至少止血效果良好,应该能暂时稳住他的性命。”
卫钦接过药,淡声问:“若那钱五郎是个嗜赌如命、杀母休妻虐子的人,你可会救他?”
姜漓漓一愣。
能来码头搬货物的人,肯定不是卫钦所说的那种人。
卫钦的意思应该是,她会不会救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?
她会吗?
前世,病人不分好与坏。
而这一世,人分三六九等……坏人,恨不得夺了你的命,对于这样的人,她会出手相救吗?
姜漓漓摇头:“我不知道,师傅,你赶紧把药给他送过去吧。”
卫钦扯了扯唇角。
给了书义一个眼神,书义了然。
他冲着人群喊道:“喂,我这里有颗止血丹药。”
钱五郎正吐血不止,正难受得不行。
大夫捣鼓了半日,他还是疼痛难安。
听了这话,眸光猛地朝这边瞧来。
“能不能给在下?”他目光从姜漓漓和卫钦身上略过,看着书义,虚弱地问。
书义点头:“我这颗药的止血效果可是立竿见影,不能免费给你,五两银子一颗,你要吗?”
一旁的大夫听了话,顿时冷笑不止:“什么狗屁药?要五两?你还不如去抢钱。”
书义瘪了瘪嘴,“哦,既然如此,那就是不要了。”
钱五郎也舍不得五两银子。
五两银子,他去赌桌上,可以赢回几百两。
大夫又继续给钱五郎医治,拿出针,给钱五郎施针。
姜漓漓见钱五郎不但没被治好,反而吐血更严重,看起来,奄奄一息。
她心底不舒服:“书义,拿去给他吃吧。”
“漓小姐。人心都是贪婪的,若今日你给了他们一颗免费的丹药,来日你不给了,他们会恨你入骨,还有可能为了利益夺命。”书义说道。
姜漓漓知道书义的意思。
这就是她之前所说的,小米养恩,大米养仇。